在鹤咀拾荒的周阿婆就是在这颗树下捡到的那个女婴。皮肤很白,淡金的绒, 一双碧蓝眼睛瞪大来看着你。脏兮兮的,周老太却觉得是老天赐给她的安琪儿。名字还是我爷爷起的,他识得也不多, 正巧结婚的鸳鸯喜被上头有‘琴瑟和鸣’四个字, 便摘了头一个, 给她取名一个琴字。后来大家都阿琴阿琴的叫她。阿琴长大了,更像华人,但长得高鼻深目, 一看父母当中一定就有一名白人。她只会讲广东话,也不识字。从小跟着周老太,活下来都不容易,没什么机会念书。人很善良, 不太爱讲话, 逢人就笑,不像个番鬼佬,倒更像哪个村中傻傻的姑娘。她相当善良,村里阿婶叫她帮忙摘果子除草, 从不拒绝。村人也都待她很好,自始至终觉得她就是中国人。” “她十七岁时,周阿婆去了。村人和她一起葬阿婆, 想起她举世间孑然一人,不知能靠什么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