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待来年上元灯节,孤还带你出来,给你插花戴,陪你放河灯。”
“好。”
“小姝,这颗夜明珠很衬你。”
“太贵重了——”
“不,你值得世间一切最好的。”
“待孤琐事了结,孤以黄金为屋,夜明珠为灯,白玉为路,云锦为铺,为你建造一座前所未有的宫殿。”
“皇叔——”
“不要叫孤皇叔,叫孤的名字,琅华。”
“”
最后李姝叫还是未叫,李琅华已不大记得,只记得她眼底清澈的哀伤灼伤了他的眼。
她的无可奈何让他不忍看。
“小姝,今夜月色正美——”
“皇叔,你该放我走了。”
“我若不放呢?”
“”
“小姝,我想要的,自来没有得不到的。”
“你是皇叔——”
“那又如何?”
“”
“我是琅华。”
“你的琅华。”
“你还在想他,他有甚好的?他负了你。”
“”
“嘘,小姝,人和心,你总得给孤一样。”
她终究给了他一样,其代价是李琅华用太子之位来换。
他大意了。
他以为她是可以驯养的野猫儿,殊不知,她却是不甘人下的豹。
她带着卫士过来的时候,他穿着初见她时的红衣,打扮得花枝招展,如要去见心爱姑娘的少年郎。
他靠在软枕上,看她逆光而来,便问她:“小姝,我知你恨我入骨,但孤待你总归不薄,你对孤,竟没有半点情分么?”
她看着他,笑了一下,还是他喜欢的模样,说:“皇叔是聪明人,应知甚么该问,甚么不该问。”
“是么?”
他也笑,看着她的眼睛,慢慢品着茶:“但孤,今日不想做聪明人。”
或许是问心有愧,又或许是旁的原因,她没有与他对视,别开眼,看着窗外的云彩,道:“从未。”
“呵。”
“本就是孤见色起意,这场欢好,是孤偷来的。”
他笑了笑,饮尽杯中茶,道:“孤,愿赌服输。”
后来他在岛上待了一连数年,待到自己会孤独终老时,他的人突然闯进来:“殿下!大喜!李姝那厮暴毙了!”
他晃了一下神,未唱完的小曲儿完全跑了调。
他在她的地方画地为牢,却终究没能等到她。
她欠他一句欢喜。
她终究没有说出口。
上碧落,下黄泉,余生茫茫,两不相见。